你和杨戬、哪吒、杨戬御风飞行,往东南边走了没多久,果然看见了一座连绵起伏的红色山峦,山上全都是赤红色的大石头。
小哪吒兴奋道:“哇,好红啊,真壮观!这就是你要找的铁矿石?”
“还挺好找的!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造,你画的那个歪元宝?”殷郊也附和道。
只有杨戬注意到,在看到红色山头的那一瞬间,你的整张脸都绿了!
我TM……
此刻,你很想骂人,可是,你不知道该骂谁。
水伯说得也没错,山上那些石头,确实是红石头,漫山遍野,多得很呢。
就像小拿抓说的,石头很红,很壮观!
可这山上红彤彤的岩石,是典型的丹霞地貌。
一望无际的红石头,全都是红色砂砾岩,根本就不是铁矿石!
乘兴而来,败兴而归。
这个时代的人,根本就不认得铁矿石,仅通过红色石头四个字,想要找到铁矿石,确实是天方夜谭。
可要怎么找到铁矿石呢?完全没有思路啊!
谁能给我一块吸铁磁?让我去把附近的山一座座吸一遍?
印象里,几大钢铁厂,好像都在东北,什么鞍山、马鞍山……
历史书里倒是有提到过张之洞的汉阳钢铁厂,可惜都离鲁东都太远了……
你在脑海里展开了地毯式搜索,山西特产是煤,可以用来炼铁,山东特产是……孔子和大葱!
不行,不能就这样放弃,再想想,再想想,蛤蜊、啤酒、大饼卷大葱、德州扒鸡……
哎,我这该死的记忆……
破冰船还没有扬帆远航,征服星辰大海,带领全人类提前进入铁器时代,难道这就要搁浅了?
接下来的几天,你是饭也吃不下了,觉也睡不香了,只觉得有一次改变世界、名垂青史的机会,放在你的眼前,可惜你没有好好珍惜!
“乖徒儿,饭还是要吃的!”
杨戬给你端来了一碗香喷喷的海鲜汤,盛在一只红黑相间的彩陶碗里,橘红色的陶碗上,装饰着又黑又亮的鱼状花纹,造型古朴,线条流畅:
“来,喝一口汤!”
“谢谢师父,这是什么汤啊?”你端起碗,抿了一小口。
“红彤彤、香喷喷——章鱼怪汤!”哪吒故意一句三顿,贱兮兮地说。
你噗的一口,把刚喝进嘴里的汤,全都喷了出去!
一连吃了好几天的章鱼怪大餐,吃到现在,你这辈子,都不想再看见章鱼了……
你随手将彩陶碗放在桌上,一手托腮,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彩陶碗上的彩绘。
这红色和黑色搭配起来,颜色还挺正的,要是拿回现代,应该挺值钱的!
之前,你在一档鉴宝类栏目上看到过,现场的专家还讲述了彩陶烧制的原理。
可惜你家祖上没给你留下值钱的陶盆陶碗,只留下了几块破砖烂瓦。
忽然,你如同醍醐灌顶一般,开心地跳了起来!
在陶器时代,要想烧制出颜色这么鲜艳的红陶和黑陶,是需要涂上一层矿物质颜料的。
要烧出颜色鲜艳的红色,靠的是赤铁矿,要烧出油亮的黑色,则是主要依靠磁铁矿和黑锰矿!
在铁器被大规模锻造、使用之前,赤铁矿最主要的作用,便是颜料。
这种寓意吉祥、美好的矿物质颜料,经常出现在彩陶、彩绘、壁画、房屋,以及葬礼上。
因为颜色鲜艳,不易褪色,赤铁矿会被用来装饰逝者。
这种行为,似乎是出于古代先民对红色的一种信仰……
“我知道要去哪里找铁矿石了!”
你放下手里的彩陶碗,拉着杨戬,开心地转起圈来。
杨戬的脸,刷一下,变得比彩陶碗还要红。
在烧制红色彩陶的土窑附近,你们果然找到了大量的赤铁矿。
赤铁矿表面呈赤红色,有的部分甚至像熟透了的红樱桃,颜色十分诱人。
掂在手里,也比一般石头要重。
表皮脱落之后,便会现出青灰色的断层,带有一层金属的光泽。
接下来,就是用古法炼铁了!
*
西岐。
小麦、大豆、高粱、黄米、芝麻……
井田里,越来越多的植株开花结果了,让这个不同寻常的冬天,充满了生机。
望着田垄里茁壮成长的植株,除草、浇水、施肥、授粉的忙碌身影。
你想着,这也算是学以致用了吧,没有枉费当年熬夜刷题死掉的那些脑细胞。
担心植株营养不良,你还特意叮嘱姚农师,偶尔往田里喷洒一些富含微量矿物元素的矿泉水。
可惜你不可能记得每种植物的具体喜好,所以只能让大家自己凭感觉了。
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。
你抬头望向天空,一只绿脖子、白肚皮的白腹锦鸡,拍打着翅膀,拖着长长的尾羽,从天边缓缓飘过来。
“这是什么鸟儿啊?可真神气啊!”你仰着脖子感叹道。
“九头雉鸡精来啦!”
姚农师一边高声示警,一边敲响了手中的铜锣,如临大敌:
“帛女,快带仙子离开此处!”
一个长相清丽的姑娘奔向你,正是那日第三轮主动上台比试的女子:“仙子,快跟我走吧,九头雉鸡精来了!”
“九头雉鸡精?轩辕坟三妖?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岐?”你一脸的疑惑。
九头雉鸡精越飞越近,身影越变越大,它在井田上空盘旋,叫声也变得尖锐刺耳,令井田上方的空气随之振荡不已。
“快抄家伙!”
姚农师回头对着身旁的壮汉们高声喝道:
“今年麦田没有结出麦子,九头雉鸡精盯上咱们井田里的种子啦!”
身旁的庄稼汉子们闻言,纷纷握着木锨、竹耙、锄头,颤颤巍巍地站在井田里,一脸警惕地望着空中的九头雉鸡精。
见地上的人群不愿退散,九头雉鸡精从天空俯身而下,奋力拍打翅膀,卷起一阵狂风,想要掀翻地上的人群。
眼见自己辛辛苦苦培育的植株,被大风一片片吹倒在地,你有些恼怒。
这种感觉,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,被野猪拱了!
你御风而起,来到九头雉鸡精的面前,试图与她沟通:“喂,你是叫胡喜媚吗?你是家住轩辕坟吗?”
和在蓬莱遇到的那只章鱼怪一样,九头雉鸡精也没有任何反应。
你的心中一阵疑惑,难道这些妖怪,都是没有办法沟通的低等生物?
至少这一次,动机是清楚的:为了食物。
“别动!”身后传来一声喝令。
你猛地一回头,只见一支羽箭疾射而来,从你的身边擦肩而过,直冲九头雉鸡精的脑袋飞射而去。
是姬发射出的箭羽,箭无虚发,气势如虹。
耳边传来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,你只好徒手抓住了箭杆。
即便无法沟通,你也不想直接杀死这只九头雉鸡精。
如果它只是来找点吃的,不会伤人的话。
鸟类来农田里寻找食物,本就是天性,更何况,它可能还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妹妹。
不对,你摇了摇头,看这华丽的尾羽,它应该是只公鸡,就算是亲戚,也应该是异父异母的亲弟弟……
直接杀掉确实太可惜,要是能驯服它,做一只灵宠,那就好了!
就相当于西岐有了一架农业飞机,可以播种,可以喷洒农药、化肥,可以监测和驱赶闯入井田里的野兽……
虽然西岐目前已经有一架了,就是时不时控制不住会打雷。
但灵宠这种东西,还会有人嫌多吗?
就像蓬莱那只章鱼怪,活着才有价值,可以帮助妫氏族人水下作业、驱赶鱼群。
死了,唯一的价值就是变成一道海陆大餐,而且多吃两顿还会腻。
“不杀它吗?”姬发骑着雪龙驹疾驰而来,停在了你们脚下。
“我想抓住它,做灵兽!”
你扭过头,询问姚农师:
“它之前有伤过人吗?有些什么厉害招数?”
“它能刮起大风,飞沙走石!高声鸣叫,令人眩晕!”姚农师高声回复道。
姬发这一箭,显然激怒了九头雉鸡精,它变成了一只九头怪鸟,不断拍打着翅膀,风果然越刮越大。
身姿轻盈的帛女,很快便站不稳了,被大风刮得东倒西歪,眼看就要被大风卷上天。
姚农师只好奔过去,一把抱住了纤细的帛女,人为帮她增加些重量。
站定之后,他回过头,对着身旁的人大声吼道:“都抱紧身边的人!”
“好,我来帮你!”姬发挥舞着手中的套马索,扔向了半空中的九头雉鸡精。
九颗脑袋,九个脖子,目标够多,果然好套,一击即中。
你握着绳索,翻身骑到九头雉鸡精的背上,然后将绳索绕过九头雉鸡精的后背,再从它的左右翅膀下依次穿过,捆好,收紧。
这时,姬发又扔出来一条套马索,套住了九头雉鸡精的一只爪子。
为了不波及旁边的井田和人群,你和姬发二人合力,使劲儿将九头雉鸡精往一旁的旷野上拽。
接下来,是一场有关耐心、毅力的拉锯战,也是一场敌我双方的心理博弈。
就像钓鱼一样,钓到大鱼之后,不能一直死命拉鱼线,绷得太紧,只会鱼死网破。
绳子要拉一拉,放一放,再收一收……
只有这样,让它明白,自己无论如何,也无法成功逃离,才能一步一步,将九头雉鸡精从天空中,一点点拽下来。
就在九头雉鸡精快要落地的时候,一道雷从天上劈了下来,将九头雉鸡精、你,还有姬发,通通劈了个半死。
雉鸡精被劈地九颗脑袋、十八只眼睛,一起冒金星。
你和姬发握着绳索,站在地上,两颗脑袋一起冒白烟。
“雷震子,你就是根搅屎棍!”你朝着天上的雷震子娇斥道。
说完,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。
如果雷震子是搅屎棍,那你自己又是什么?
又扑腾了一阵子,九头雉鸡精总算肯乖乖听话了,没有白费这一番功夫。
脑袋也从九个变回了一个,不再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斗鸡模样。
就是那双眼睛,看起来还是有点斗鸡眼,像是被雷震子刚才那道雷,给劈傻了。
姬发开心地咧嘴笑了,他伸出手,帮你理了理头上乱糟糟的头发。
你将手中的绳索扔给姬发:“送你给了!”
“你不是说想要灵兽吗?”姬发诧异道。
“我好歹能御风,你比我更需要一只会飞的坐骑。”
“那我们……骑上去试试?”姬发亮晶晶的双眼中,写满了喜悦。
九头雉鸡精的体形比雷震子要大,这一次,你和姬发并肩坐在它蓝绿相应的背上,飞向了万里晴空。
雉鸡精头上,是鲜艳的红色羽冠,身后,是五彩斑斓的尾羽,在空中随风飞扬。
你抚摸着身下手感柔滑、色泽鲜亮的羽毛,这感觉,可比挤在雷震子背上,气派多了!
“现在,我终于知道,西岐的图腾,为什么是凤鸟了!”姬发兴奋欢呼道。
“为什么?”你好奇地问。
“决眦入归鸟,一览众山小。”姬发的语气中,饱含豪迈之情。
你和姬发相视一笑。
只有雷震子,委屈巴巴地跟着九头雉鸡精身后,哼哼唧唧地表达着自己心中的不满。
九头雉鸡精越飞越远,大风渐渐停息,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井田里,一堆壮汉还抱在一起,不是他扯着你的胳膊,就是你抱着他的大腿,众人相视一眼彼此的窘态,哈哈大笑起来。
只有姚农师,怀里抱着一位娇俏的少女。
帛女的小脸,不知不觉羞得通红。
丹霞地貌,以广东省韶关市丹霞山命名。
是第三纪(6500万年~165万年前)红色砂砾岩层,被流水、风力等风化侵蚀,自然形成的堡垒状山峰和峰丛、以及千姿百态的奇石、石桥和石洞。
“丹霞”一词源自曹丕的《芙蓉池作诗》,“丹霞夹明月,华星出云间”,指天上的彩霞。
第15章 星辰与大海